漫谈景观公共艺术的“符号”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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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公共艺术作品都从属于一定环境(人文环境与景观环境)。当我们将其视为一种可以阅读的景观符号时，一方面，它是视觉的；另一方面它又是有含义的。作为符号，对它的阅读也正是基于人类对它的一种智性理解。
   1981年立于纽约曼哈顿区联邦办公广场的极少主义雕塑“倾斜之弧”自从立起那天就没有安稳过。这件作品以长36米，高5米的巨型尺度，将广场以前举办爵士音乐会、群众集会和午饭时间简短的社交活动的场地强制进行阻断，引起当地市民的强烈不满。公众的抗议声此起彼伏，最后它被告上了法院，经法院判决，这件雕塑最后遭到拆除的命运。
    一件非人格化的极减主义作品被公众告上法院，最终遭到拆除的命运。极减主义是现代主义发展到最后的结果，它否认在作品之外存在任何引申的含义，它的生硬和与社会语境的脱离，使它终于被公众抛弃。
    当然，作为这件雕塑的作者，理查德?塞拉是不服气的，依靠法律手段是否能解决艺术问题，这本身是值得怀疑的。塞拉认为“审美”不是公共艺术作品好坏的判断标准，对于这一点，我投票赞成，城市公共艺术的好坏标准除了美学因素，还有社会学因素。但是，从整个作品从创作到拆除的过程来看，作者始终没有考虑它的“环境”因素，“倾斜之弧”作为一件公共艺术作品，它是不合格的，还是把它作为一件对公众审美进行检测的行为艺术作品来看待比较合适。
    在这之后，美国的波普艺术家M?施瓦茨接受了重新设计这个广场的任务，她设计了一些类似图案般的曲线坐椅，以法国巴洛克园林的大画坛为创作原型，用不同寻常的手法来再现这些传统的景观要素并加以解构。活泼的色彩，生动的造型使得广场在平庸的现代主义建筑群中显得轻松有趣并为公众所接受。
    景观公共艺术作为“符号”的含义，首先在于对它所处 “环境”的理解与阅读。这个环境不仅仅是自然环境，还包括人文环境，包括与艺术作品相关的城市故事、城市历史、城市心理、城市习俗，等等。也就是说，当我们从“符号”的角度来探讨景观公共艺术时，最重要的并不完全是形式上的审美，而是它与城市，与每一个特定地区的文化、历史、社会的综合关系。
    在美国东部，有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却每天吸引成百上千的人前来参观、詹仰，那是“五月花”号靠岸的地方，是欧洲殖民者第一脚登上美洲大陆的地方，它包含了自由、冒险的美国人的精神。布鲁塞尔“撒尿的男孩”实在是小得不起眼的雕塑，如果没有导游的指引，一个外来人要找到它真的很困难，但是，如果没有看到它，就好像没有到布鲁塞尔。这是因为这件雕塑所展示出来的技巧和造型多么优秀出色吗？不，这不是关键所在，更重要的是这个雕塑背后关于这个小孩子的故事。丹麦哥本哈根的标志是美人鱼的雕塑，是因为这个雕塑技艺的高超才使它如此出名吗？也不是，第一位的原因是它承载着一个古老的传说，关于这个城市的传说。有许多艺术作品换了一个环境，换了一个空间，也许它就根本不会生效，这即是它所具有的“南橘北枳”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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